核桃树的轮回

凉菜 2020年07月01日

我恍惚做了一个几个世纪那么长的梦。梦里梦到大雪纷飞的冬天,离家的山路曲曲折折在皑皑白雪下都看不见。

我没来得及跟任何人道别,告诉他们我何是归期。

我不知道回来的万物生长,百草葱茏。偏偏只有它,只有它已经油尽灯枯。

未来得及待我回来,它就已经死了,那棵年纪最大的核桃树。它还没来得及熟透最后一季核桃。

去年我在夜晚看它,月光下,一个个干瘪的核桃挂在枯枝上,随风摆动。忽然就有一个落下,落在竹林里,带起微弱的声音,它给自己敲响了的丧钟。

不久便是到了,它周围的核桃树都长出了嫩绿的叶子。竹笋一茬一茬地长着,梧桐树吹着紫色的小喇叭招蜂引蝶,还有我回来之前就谢了的核桃絮以及不知道会不会围着太阳转的水葵。然而一切已与它无关,它已经死了,只是它已老?还是生无可恋。

我不知道谁赐予它生命的恩泽,不知道谁将它来这里安生,不知道他陪伴了多少代人。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都离开了家乡,陪伴他的老人未及告别都已永逝。他身后的山一年比一年死气沉沉,开满了的杜鹃绚烂的曼陀罗都不再来它的梦里。他守候的老屋渐换了模样,剥落了红漆的大门后长满野草,那满院的笑声,摇着蒲扇的老人已逝去难再见的安详。他只能看着满天繁星和流传了不知多少年的月光默默数着他的寂寞,数着他的思念。

或许他能记得曾经有一棵樱桃树与他为伴,能记得烤烟房里飘出浓浓的青烟纠结着白云袅袅攀上云天,能记得有一排沙树下咀嚼着的老牛以及在夕阳西下时打马回来的孩子对妈妈说,我肚子饿了。

可是这些都已不再重要,樱桃树的地方是条小路,沙树成了栋梁,烤烟房连残垣断壁都没有,咀嚼回忆的老牛不知道落在谁家的回忆,打马的孩子是在外漂泊的少年。他已经死了,或许在春天之前。

月光下的都没有光彩,只有如水的清凉照着他的黑。他的黑给夜归的我深沉的梦,我梦到呼啦啦的风吹落满地的核桃,许多早起的孩子在他的脚下仔细地寻找;许多的孩子嘴角满溢着白色的核桃浆;有一个孩子摔倒在他的脚下,它就摇晃着他粗大的枝干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他已经死了。在我回来之前。

我被早起的鸟儿唤醒。许多鸟儿栖息在它颓败的手臂上吵个不停。

我多想告诉鸟儿,它已经死了,听不到的。

鸟儿怎会听。它几世几年的老朋友,只是在睡觉,只是在做一个长长的梦。

梦回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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